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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德纲、张文顺演出本)
甲:人是越来越多。
乙:哎。
甲:来了不少啊。
乙:对。
甲:有住在前三门这儿的您算是近的。
乙:嗯。
甲:有远的啊。
乙:远的到哪儿?
甲:大兴的、昌平的。
乙:呵。
甲:海淀的、延庆的。
乙:嚯。
甲:上礼拜还有两位台湾的。
乙:哦,有时候有。
甲:散了之后拉着我的手啊:“郭先生啊,太喜欢听相声啦。”
乙:哦。
甲:“好啊,不过很抱歉呐。”
乙:怎么啦?
甲:“我得赶紧回台湾啦。”
乙:哎哟,得走。
甲:“有机会再听吧。”
乙:啊。
甲:“时间不早了,一会儿走啊105就没车啦……”
乙:这台湾人在北京住店呢。
甲:哦,他……他得倒地铁去你知道吗?
乙:咳!
甲:说明什么呢?
乙:说明什么呐?
甲:说明大伙儿喜欢听曲艺。
乙:对!
甲:喜欢咱们这传统文化。
乙:哎。
甲:当然啦,不能完全要求。
乙:怎么呢?
甲:有人不喜欢相声。你跟人家着急?
乙:也不能那样。
甲:那就不对了。允许您不听,不来没事儿。
乙:哦。
甲:打发人把票钱送来!
乙:你财迷啊你?
甲:人也不来票也不来这就不合适了这。
乙: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合适,就这样。
甲:是不是啊?有的人不喜欢这个。
乙:有的人不喜欢。
甲:喜欢养花啊,养草啊。
乙:各有所好。
甲:看个电影啊……每个人的爱好不一样。
乙:那是啊。
甲:就拿后台来说。
乙:我们后台几位?
甲:四位老先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
乙:各有各的爱好!
甲:李文山李先生……
乙:李先生好什么啊?
甲:好吃。
乙:这人是嘴馋。
甲:嗯,你瞧,好吃。大饼卷馒头就着米饭吃。
乙:咳!得多少粮食啊!
甲:嗯,今天来的时候,一进门我一瞧,嚯!
乙:怎么啦?
甲:提溜着四斤切糕。
乙:这干嘛呀?
甲:我说:“您拿这干嘛呀?”
乙:是啊。
甲:“一会儿饮场用!”
乙:咳!渴了都吃你看这玩意!
甲:饮场饮到这份上也算古今第一人了。
乙:要不那么胖呢。
甲:邢文昭邢先生,好喝酒。
乙:好喝点儿小酒。
甲:离不开酒。那天喝多啦……
乙:怎么样?
甲:拿筷子当鸡爪子愣吃一根半!
乙:呵!这筷子也糟点儿。
甲:王文林王先生……
乙:他好什么呀?
甲:好搞对象!
乙:这怎么证明啊?
甲:这一辈子搞了七万多个,但是没成功啊,失败一次呢,拔下一根头发作纪念。
乙:噢!
甲:老了老了安定下来了。
乙:怎么啦?
甲:都拔干净了。
乙:没得拔了。
甲:张文顺先生。
乙:我好什么啊?
甲:好打牌。
乙:哎,就这么点儿爱好。
甲:可不是赌博。
乙:不赌。
甲:玩儿!
乙:对,玩儿。
甲:也不上外边赌去,家门口街坊。
乙:街坊四邻。
甲:张奶奶,王奶奶,李奶奶,赵奶奶,孙婶儿,二姑,三姐,四舅妈。
乙:我那儿是三八麻将俱乐部。
甲:哎,好啊。
乙:都是女的?
甲:好啊,您这个值得表扬。
乙:怎么表扬啊?
甲:替国家分忧,解决中老年妇女就业问题。
乙:都赢我钱,算跟我这儿补差啦,是不是?
甲:这个不管是扑克也好,麻将也好,牌九也好,它本身是个娱乐的工具。
乙:哎,这就是娱乐。
甲:千万可别赌。
乙:对。
甲:古话说得好啊。
乙:怎么说?
甲:久赌无胜家。
乙:这话不假。
甲:喝酒是喝厚了,耍钱耍薄了。
乙:在论的嘛。
甲:喝酒的时候啊,都愿意对方多喝。
乙:都互相劝酒。
甲:越劝越热乎。
乙:哎。
甲:交朋友嘛,耍钱不行。
乙:耍钱怎么啦?
甲:都恨不得对方输钱。
乙:谁都憋着赢。
甲;自己多赢钱。
乙:哎。
甲:有的人指这吃啊。
乙:嚯。
甲:指这吃。
乙:还有这路人?
甲:这叫什么呢?
乙:这叫什么啊?
甲:耍钱贼。
乙:赌棍。
甲:不上班,拿这当买卖干。
乙:瞧瞧。
甲:满处扫听哪儿有牌局,跟人家玩儿去。他进门跟别人不一样。
乙:他怎么样?
甲:他得先侦察,哪儿是正门,哪儿是侧门,哪儿是后窗户,哪儿是厨房,出了这个门儿是什么街道,是什么胡同,怎么能回家。
乙:这干什么用啊?
甲:他有用啊,都踩好道了,大伙儿这么一玩,“啪啪!”一砸门,警察抓赌。
乙:对。
甲:他头一个站起来,“呗儿!”把灯摁灭了,桌子上钱一划拉,揣在怀里边,推开后窗户,翻出去就回家啦!
乙:卷包儿会!
甲:嗯,多狠呐啊!
乙:多恶啊。
甲:这叫耍钱贼。
乙:哦。
甲:有那个笨人,有笨人。
乙:笨人什么样儿啊?
甲:我们后台曹云金的舅舅。
乙:哦……知道,也跟他长一样。
甲:也那样啊。
乙:也那样,瘦高个儿。
甲:热心肠,好玩牌。天津人。
乙:哦。
甲:到哪儿一玩牌去,好张罗,人家玩牌都坐在外边。
乙:是啊。
甲:他不行。“好您呐,好您呐,哈哈,我得上炕里头去我。”
乙:你倒塌实。
甲:“我上里头上里头去。哎呀,我这双大皮鞋搁哪儿呢?”
乙:新买的鞋。
甲:“新买的,一百一这双鞋啊。搁哪儿?搁地上别给我踩了,搁桌子上……”
乙:不象话。
甲“……没这规矩啊,搁微波炉里边……”
乙:嘿!
甲:“不行,你不让哈!”
乙:人家是不让。
甲:“哎!给我搁在柜子里边,搁柜子里边,受累,受累,您给锁上。钥匙搁你口袋里,谢谢,谢谢,谢谢!”
乙:呵!这鞋安全了。
甲:玩儿吧!玩到半截,“啪啪啪!”一砸门警察进来了,“呼啦抄”全跑了。
乙:全跑了。
甲:就剩他一个人在炕上坐着。警察问呐:“人都哪儿去啦?”“好您啦,都走啦!”“你呢?”“我跟您走吧我!”“走啊!走啊!”“走不了,鞋在柜子里锁着呐!”
乙:呵!
甲:笨人。
乙:真笨。
甲:可是一沾玩牌啊,好多人这瘾都特别大。
乙:哎,有。
甲:本来没精神,跟这儿晕头耷拉脑。一说玩牌,呵!精气神来了。
乙:有这样的人。
甲:潘云侠他爸爸就这样。哎呀,沾玩牌那了不得!
乙:是呀?
甲:从心里边高兴。白天不敢,怕人逮啊,晚上玩儿。
乙:晚上。
甲:六月三伏,家里空调坏了,把们关上,多热啊,那屋里跟笼屉似的,窗户门都关好了,把帘儿都拉上。
乙:干嘛?
甲:被卧褥子挂好了,都挡上。
乙:怕抓赌的。
甲:四家坐得了,桌子上铺快毯子。
乙:这是为什么?
甲:不能扔牌啊。
乙:哦,怕有声音。
甲:怕出声音啊。屋里有灯不敢开,换一小灯泡,这灯泡跟松子这么大。
乙:咳!那能看得见什么。
甲:外边拿黑油漆刷上。
乙:呵!
甲:坐在这儿,一拿这牌,不能扔,要一扔这牌,那三家都得站起来,准得磕脑袋。
乙:哦,看不见。
甲:本家先看。
乙:呵!修理钟表的!
甲:(悄声)“六万要吗?”
乙:呵!
甲:这一宿打一圈牌。
乙:这玩意多慢呐!
甲:耽误工夫。
乙:就是。
甲:打牌的时候,是最看人性的了。
乙:哦,这能看出人性来?
甲:哎,一打牌人的本性全出来了——往这儿一坐,要说赢牌了……
乙:赢牌怎么样?
甲:真有这个主儿啊——摇头晃脑,眉飞色舞,瞧哪儿都痛快!
乙:是啊?你给学学这个!
甲:呵!把牌立起来,“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茶壶茶碗的没有。”
乙:怎么啦?
甲:“鲤鱼拐子全是顺儿!哈哈哈哈哈,哎呀!麻将也有,搭子也够,一吃一碰这就算是糊了!
乙:你瞧!落听了。
甲:你瞧这玩意儿!今儿这天儿也好啊,嘿嘿嘿,有日子没这么好天啦啊!刮点风不算大,下点雨挺凉快,你听这雹子多解闷儿!”这是好天吗这个?
乙:呵!
甲:“呵!你瞧这牌,今儿你瞧这玩意儿,这手,嗯!”
乙:怎么了?
甲:“呵,这香啊这!嘿嘿嘿!(唱)晚风轻抚澎湖湾,白浪逐沙滩……”
乙:唱上了。
甲:碰!(改二人转)“没有椰林坠斜阳啊,只是一片海蓝蓝!”
乙:什么味儿啊这个!
甲:他串到二人转上去了。
乙:呵!
甲:高兴的这是,眉飞色舞,耍!要说两三把没开糊……
乙:怎么样?
甲:要了亲命了。摔牌骂色子,四家打牌那三家不是人啦!刚坐这儿小白脸儿,一会儿工夫这脑袋跟山里红似的!
乙:急了。
甲:“好,满了好啊,我心里发满,傻小子看画儿一样一张,谁也别挨着。”
乙;怎么了?
甲:“谁挨着谁怕起疥!”
乙:呵!
甲:“我是鬼迷张天师——有法也没法儿啦!闪电神掉冰窟窿里——我是凉半截了我是。”
乙:哪儿那么多废话?
甲:“糊啊?糊了打烧火的吧我糊!我糊窗户我净!我倒走不丢,东西南北全都有!这破牌!把缺德搁在车上……”
乙:怎么样?
甲:“……忒(推)缺德了!给缺德抓把盐……”
乙:怎么了?
甲:糇缺德了你看看!
乙:缺德招你了?
甲:六万就讨厌!
乙:怎么讨厌?
甲:“打刚才三、六、九万找它就没在,你刚才干嘛去了你?”
乙:它哪儿知道它干嘛去了?
甲:“说是呢!唉!也别说,跟你坐一对脸儿好得了?
乙:说对门呢。
甲:“猪八戒下凡——没点儿人样儿,你瞧瞧你。”
乙:招他啦?
甲:“上回跟你坐一对门,我输了一千七你知道不知道?赶明儿跟你坐对门我扭头走,跳河自杀也不跟你一块儿玩儿我告诉你!这倒霉模样……我也知道咱们俩人犯相。”
乙:犯什么相啊?
甲:“你属狗我属鸡,鸡狗不到头,白马犯青牛!”——哪儿跟哪儿啊这都是!
乙:挨不上。
甲:不挨着这都!“你这狗不是好狗我告诉你吧!狗头狗脑一瞧就是豺狗的串儿!”
乙:人家招你惹你啦?
甲:“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