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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社会的诞生_化学化工论文

论文作者:佚名    论文来源:不详    论文栏目:化学化工论文    收藏本页
声音社会的诞生  
发布时间: 2003-7-21  作者:秩名  
   1   

     柏拉图对话录《斐德若篇》之中的一段插曲涉及文字和言语的关系。苏格拉底向他的对话者斐德若讲述了一个故事:埃及的一个名叫图提的古神发明了文字。他将这一项发明献给埃及的首脑塔穆斯。不料,塔穆斯并未表示赞赏:

     ……图提说:"大王,这件发明可以使埃及人受更多的教育,有更好的记忆力,它是医治教育和记忆力的良药!"国王回答说:"多才多艺的图提,能发明一种技术是一个人,能权衡应用那种技术利弊的是另一个人。现在你是文字的父亲,由于笃爱儿子的缘故,把文字的功能恰恰说反了。你这个发明结果会使学会文字的人们善忘,因为他们就不再努力记忆了。他们就信任书文,只凭外在的符号再认,并非凭内在的脑力回忆。所以你所发明的的这剂药,只能医再认,不能医记忆。至于教育,你所拿给你的学生们的东西只是真实界的形似,而不是真实界本身。因为借文字的帮助,他们可无须教练就可以吞下许多知识,好象无所不知,而实际上却一无所知。还不仅此,他们会讨人厌,因为自以为聪明而实在是不聪明。(1)

     20世纪中期,雅克·德里达从这一段对话之中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结论:西方思想传统对于书写文字的强烈排斥。柏拉图以来,这种观点不绝如缕:口述的言语源于思想,富有生命,陈述的人始终处在现场,他们可以时时在对话之中修正歧义;相反,文字是一种死气沉沉的书写符号。文字是人为的,仅仅是真实的影像,文字的书写意味了主体的缺席。所以,文字时常因为纷乱的诠释而与真理南辕北辙。这个意义上,书写文字遭到了莫大的蔑视。作为一个叛逆的思想家,德里达向这种思想传统发出了挑战。他的矛头指向了西方传统哲学的"在场形而上学"。他主张颠倒文字和言语之间的等级关系,这种主张是他解构哲学的一个组成部分。如同后来的一批信奉解构主义的批评家所认为的那样,书写文字产生的种种歧解无宁说解救了那些遭受压抑意义。   
     然而,这一段有趣的学术演变并没有否认一个事实:在场的口述言语可能有效地维持某种清晰透明的交流。如果这种交流为了统一认识,为了说明什么,或者为了明白无误地了解对方的想法,那么,现场的对话比文本的往返有利。现场保持了解释、更正、退让和反驳的种种可能性。现场意味了一个共同认可的语境。相对地说,文字的保存时间和传播空间均是口述语言无法比拟的,但是,文字交往无法取得如此一致的语境。
     遗憾的是,口述言语的范围相当有限。口述言语依赖空气的振动传播,人们声带所制造的振动十分微弱。通常,人们的对话范围无法超出一个房间;即使纵声吼叫,百步之外已经置若罔闻。如何解决声音的远程投递技术,并且在这种远程投递之中保持即时性和逼真,这是人类的古老愿望。人们可以从神话人物"顺风耳"的身上看到这种愿望的投影。
曾几何时,电子技术终于让人类梦想成真。经过电流或者电波的转换,人类的声音可以在须臾之间遨游千里。这方面的发明甚至导致世界结构的深刻改变。这时,人们可以想到一系列保存人类声音的电子产品:电话,广播,唱片,留声机,录音机,录音磁带,如此等等。
     这里,我想从一个神奇的发明开始:电话。

2

     根据记载,电话的发明不无偶然。
     1875年的某一日,亚历山大·格雷厄姆·贝尔和他的助手分别在两个房间联合试验一种电报机时发生了一个小小的事故――助手看管的发报机上一个弹簧突然失灵。然而,发报机上已经磁化的钢条却在电磁铁前继续振动。它产生了波动的电流沿电线传到了邻室,让贝尔听到了声音。这是电话发明的最初启示。电话诞生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没有人对这个器械表示兴趣。尽管这个会说话的机器在展览会上让巴西国王吃了一惊,但是,人们仅仅把它当成一个玩具。当时,人们还无法意识到这个器械可能如此深刻地介入世界的组织方式,也无法意识到经营这个器械的公司会变成世界上利润最为丰厚的机构之一。一篇题为《另类眼光看世界》的文章曾经用风趣又不无夸张的语言地描述了电话诞生之初的尴尬:


     尽管要求得到发明专利的有600多人,但最后还是苏格兰物理学家贝尔(1847-1922)被承认是电话之父。
     他的第一部电话诞生于1876年,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用处,因为他没有可以打电话的对象,也没有人可以给他打电话。……据AT&T(美国电话电报公司)的档案记载,作为收到明确的电话信号表示的Hello(喂!)是大发明家爱迪生(1847-1931)在1877年首先说出的。(2)

     当然,人们对于电话的冷漠并没有维持多久。经营电报网络――可以将电报视为文字远程交往的象征――西部联合电报公司迅速地察觉到了巨大的威胁。西部电报联合公司开始对电话的专利权大加讥讽,随后又试图扼杀或者夺取这一项新技术。《垄断》一书的作者约瑟夫·C·古尔登写道:

     西部联合电报公司禁止贝尔使用它的沿铁路和公路架设电缆的专利。西部联合电报公司在遍及全国的每一个主要饭店、火车站和报社安装了收发报机,但条件是不得安装电话。在费城,贝尔公司的一个经理被禁止在这个城市的任何地方架设电话线;他的工人们在西部联合电报公司的控告下屡遭监禁。由于这个电报公司在华盛顿的政治影响,贝尔公司的电话无法进入联邦政府的办公室。(3)

     尽管如此,西部联合电报公司还是败下阵来。相对于莫尔斯电码传送的文字,电话里面的真实声音――例如语音或者语调――表达了更多的涵义。更为重要的是,这是利用声音和气息恢复某种真实的交流环境。人们已经发现,电话之中声音的碰撞迅速地撤消了通话者之间的距离,即使通话者之间横亘了千山万水。这是一种奇特的魅力。声音可能组成一个自己的世界。现今,这甚至已经引起计算机网络商人的重大兴趣。他们正在考虑为人们在因特网上做的所有事情配上声音:"人们会把因特网当作通话的媒介,而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是通过敲击键盘来相互传递信息。"(4)这是电话背后的设想向计算机网络的延伸。

3

     利用电话将整个世界串联起来,电话簿的出现功不可没。电话簿是对于世界进行重新编码。无论是总统办公室、海关检查站、商务中心还是普通私人住宅,一切都被某些数码重新命名。记住了一个人的名字还是无法找到这个人,只有记住一串数码才能捕获他。这样,一个由电话机和电话簿奇妙地编织起来的联系网络已经大功告成。电话号码如同另一种门牌,按图索骥具有了崭新的形式。只要付出一定的费用,人们可以自由地使用这个联系网络。电话让人感到,这个数码命名的世界凝缩为声音的形态环绕于周围。人们可以足不出户地进入这个声音世界。电话的话筒上端有个接收器,下端有个送话器;在如此短小的距离之内,在一只手中,一个交流的回环已经完成。在电话簿的协助之下,电话在众多未曾谋面的人们之间建立了一个新的空间。尽管人们所能看到的仅仅是一部电话机和一根电话线,但是,通话的双方都能用耳朵察觉到这个空间的存在。无论是近在咫尺还是远隔天涯,电话所建立的空间制造了一个现场的语境。某种新的社会神经诞生了。声音变成了电流造就了前所未有的社会组织方式。人们可以想象:迄今为止,多少事关重大的指令是由电话发送的?   
     有趣的是,电话簿上抽象的数码某种程度地废弃了一些形象包含的不平等。电话簿上,许多门户森严的机构撤走了重重岗哨;如同普通私宅一样,它们无非是几个数码而己。或许可以说,电话簿的编码至少显示了一个意义:声音远比身体――那个发出声音的总部――享有更多的民主。的确,电话的发明与社会民主有关。衙门深似海,多数小人物无缘登堂入室;电话的设置至少是另一个渠道:人们可以将自己的声音打入这些禁地。当然,如同双刃之剑,电话开创的交往空间之中,争夺和冲突立即接踵而来;窃听、秘密录音、色情电话、广告电话、索费昂贵的声讯电话、绑架者利用电话进行威胁、形形色色的电话骚扰以及络绎不绝的热线电话与投诉电话均是这些争夺和冲突的表征。无论是新的社会组织方式、更多的民主还是新一轮的争夺和冲突,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如果没有电话,现今的世界是不可想象的。   
     历史证明,电话正在愈来愈多地介入人们的日常生活;甚至电话铃声也比经往更富于人情味了。新型的电话机上,尖锐刺耳的铃声已经为一种轻快优雅的鸣响所替代。事实上,即使电话机无声无息的时候也充满了意义。电话机凝然不动,但它却聚集了许多隐性的机会。电话机似乎随时有可能警觉地响起来,及时地送来外界的信息。于是,人们仿佛在这个器械里贮下了许多内容不明但又十分殷切的期望,这个器械的存在本身即是一种安慰。人们无形地觉得,电话里的事情更急迫,更有意思,更吸引人。因此,电话是一个受欢迎的使者。未经预约的访问者时常被视为意外的干扰,但是,电话却享有更多的特权。多数人习惯于闻声就接。这纵容了声音的探险。打一个电话试探不会暴露自己的形象。这无形地发展了一种不必谋面的交往。许多当面难于启齿的言辞――包括许多恶意的中伤、詈骂、谣言――利用电话得到了传播。同时,这种传播是秘密的,听众只有一个人。电话的内容如同信件一样是一种隐私。如果说信件保存了寄信人的蛛丝马迹,那么,电话是匿名的。人们无法及时地了解电话里的声音来自何方。利用一个神秘的电话制造恐怖气氛,这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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